第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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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見季春憂心忡忡的樣子，顧念秋湊過來，關切地詢問：“哥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季春放下揉眉心的手，語氣平靜道：“沒什麽，可能是昨晚沒睡好，有些頭疼而已。”
這些全是安慰顧念秋的話，實際上，是季春擔憂季寧從布莊回去，過不了多久，他那自以為是的叔叔便會找上門來，到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。
這些潛在隱患顧念秋不知道，此時她心裏美滋滋的，滿腹自豪感，高高興興地讓店小二把繡娘都叫到廳堂裏來。
劉家旺一路小跑來到後院，站在院子裏高喊：“姐姐們都出來了，新東家在前廳等著咱們呢。”
繡娘們停下手中針線，擡眼看向窗外，然而後院與前廳隔著幾道磚墻，也看不到什麽，只能收回目光，一起皺眉。
似她們這般靠手藝吃飯的，並不想在人際關系上浪費過多時間，可如今換了新東家，即使不情願也要過去打個照面，繡娘們放下手中針線，起身趕往前廳。
繡娘們一路都在思忖一個問題，這間鋪子背後的東家是當朝首輔季大人，憑借季大人手中權勢，怎麽連一間鋪子都保不住？當他們看到新東家是一位姑娘時，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緒立刻得到緩解，像她們這樣的婦道人家，能與女人打交道最好不過了。
十幾個繡娘站成一排，看上去還挺壯觀。
顧念秋澄澈的眼底掠起一抹笑意，眸光深邃且帶著一絲驚喜。
見到季春在場，繡娘們大氣不敢出，低垂眼眸不敢擡起，俯身行禮，齊聲道：“民女見過季大人。”
“起身吧。”季春目光緩緩掃過這些繡娘，沈聲道：“這位是你們的新東家顧小姐，從今以後，這間鋪子全權由她打理，你們需配合著些，莫要為難。”
上頭訓話，下人即使有意見也不敢亂發言，齊聲回道：“謹遵季大人吩咐。”
趁季春訓話的功夫，顧念秋從背包裏拿出畫稿，把包擱在一旁，從椅子上起身，走到下人面前，面容帶笑道：“大家皆是女人，你們就把我當成自家妹妹一樣看待，不必拘著。”
稍稍安撫眾人心緒後接著道：“想必大家皆知咱們這間布莊不賺錢，這麽好的地段放一樁不賺錢的買賣，終究是不長久的。所以我和季大人商量，用這間鋪子經營旁的生意，大家不必擔心收入問題，我保證大家每個月賺到的錢只會比現在多，而不會比現在少。”
說到此處，繡娘與小二一臉錯愕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好像用目光交流著什麽，而這件事情好像嚴重不符合事實，她們才會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。
“有什麽問題嗎？”顧念秋道：“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，不要憋在心裏，這樣不利於心理健康。”
繡娘們沈默。有些話他們不敢亂說，有些人也不能得罪，他們害怕遭到報覆。
顧念秋看向季春，季春給了她一個“稍安勿躁”的眼神，對眾人道：“讓你們說你們如實說便是，若有所隱瞞，到時候你們也要受到牽連，還不如現在把自己摘幹凈。”
聽季春這般說，有膽子小的婦人突然出聲：“顧小姐，有句話您說錯了，這間鋪子並不是不賺錢，而是很賺錢。”
“哦？”顧念秋眸光放亮，“說來聽聽。”
“是。”繡娘雙手交叉置於腰前，微微欠身，眉眼低垂，不敢直視顧念秋的眼睛，禮儀得當，給足了顧念秋尊重。
顧念秋肆無忌憚打量著繡娘。
此人年歲三十有餘，梳著精簡幹練的婦人髻，發髻間並無珠光寶翠，只簪了一根銀釵，身著絳紫色羅裙，領口與袖口繡著比較繁覆的紋理，看起來沈穩內斂，不似信口開河之人。
且聽繡娘道：“我們每日五更便從家中趕來，掌燈打繡樣，從早忙到晚，是最能感受到布莊生意紅火的，怎會不賺錢呢？”
語畢，繡娘擡眉瞅了顧念秋一眼，想看看顧念秋什麽表情，本以為顧念秋會生氣，可她卻看到顧小姐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。
顧念秋一直懷疑季寧中飽私囊，卻苦於沒有證據，才跟她打言語官司，此時證據自己跳出來了，這可真是一個驚喜。
她回首看向椅子上的季春，想看看季春如何看待此事。
季寧畢竟是季春堂弟，不好趕盡殺絕，這樣做會讓季春背上不仁不義的名聲，她要小心謹慎，征得季春的同意。
對於季寧的所作所為，季春心裏早有猜測，只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季寧坑他，可話說回來，即便掌握了證據又能如何呢？他能處置季寧嗎？那可是他堂弟，身後有叔父護著，動也動不了。
實際上有沒有結果都是一樣的，與其撕破臉，還不如隱忍，維持著表面關系，是以季春選擇沈默。
半晌沒見季春出聲，顧念秋接受了這個無言的回答，轉頭對提出疑問的繡娘道：“此事我與季大人知道了，我們會看著處理的。”
她臨時調整了方案，道：“這間鋪子確實要增添一些新項目，制衣這一項暫時保留，不過有所調整，對你們產生的影響不大，要說有影響，那也是讓你們收入增加，你們要學會適應新規則，新制度。”
新東家一番說辭太過深奧，有些用詞他們從未聽過，聽得一頭霧水，唯一讓他們覺得安心的，便是新東家承諾，會讓他們多賺錢，多賺錢他們自然是願意的，所以也沒有人提反對意見，大家在安撫聲中默默接受了新東家的存在。
顧念秋對此很滿意，任命敢於說真話的那個繡娘為“繡房掌事”，管理其他繡娘與繡房事物，每個月漲三兩銀子月錢。
繡娘名叫李黛珊，家中有五個半大小子，丈夫前些年上戰場死裏逃生，卻落下終身殘疾，無法賺錢養家，現在一家老小全靠她做繡娘養著，聽說有錢賺，李黛珊興奮地應承下來，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。
顧念秋把手裏畫稿遞給李黛珊，吩咐道：“你安排一下，按照這上頭畫的樣式，每一個款式制作一套出來。”
“謹遵顧小姐吩咐。”李黛珊接過畫稿，垂眸一瞧，驚得嘴巴微張。粗糙的白紙上畫工精細，不僅有衣服樣式，還貼心地畫上了穿著衣服的人，畫中人栩栩如生，欲從畫裏走出來一般。
見李黛珊這副表情，其他人投來好奇的目光，瞟見紙上那五顏六色的圖樣，眼底閃過一抹驚艷。
這畫可是出自顧小姐之手？畫技比大街上賣字畫的文人墨客還要好。姑娘不僅容貌出挑，才華出眾，怪不得能得季大人青眼。
一時間，所有人再看顧念秋時，目光便帶了幾分敬重，不敢因為她是女子而輕看。
瞟見眾人一臉驚詫，顧念秋問道：“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眾人紛紛搖頭。
李黛珊滿臉堆笑誇讚道：“我們是驚嘆姑娘畫工精湛，流落民間著實可惜了，似姑娘這般妙人，就該待在皇宮裏，受萬人敬仰與朝拜，享盡世間榮華富貴。”
顧念秋想也沒想，回道：“宮妃是一個約束性極強的職業，還是算了吧，那份榮華不要也罷，我可不想像困獸一樣，在一個大牢籠裏生活一輩子，擁有自由才是最好的享受。”
聽聞繡娘誇讚顧念秋，季春朝李黛珊招手：“把那些畫紙拿過來，本官瞧瞧。”
李黛珊擡眉瞅了顧念秋一眼，見顧念秋沒有阻止的意思，適才來到季春面前，雙手捧著畫稿，獻寶似的遞到季春面前，恭謹道：“請季大人過目。”
季春接過畫稿，眼簾低垂，瞬間被紙上那栩栩如生的人物所驚艷。這種繪畫手法可真是奇特，有一種融入現實的真實感，惟妙惟肖。
他擡眼看向顧念秋，問道：“這是你畫的？”
顧念秋點點頭，輕“嗯”一聲。
季春再次垂眸，把手上所有畫稿都翻看一遍，讚嘆道：“這般畫技，怕是舉國無雙。”
收到季春的誇讚，顧念秋覺得當之無愧，下巴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，嬌俏面龐洋溢著驕傲與自信。
季春把畫稿還給李黛珊，她接過畫稿，退到一旁。
一段小插曲結束，顧念秋對李黛珊道：“你們先下去吧，抓緊時間把所有樣式都做一套出來，半個月後要用。”
李黛珊欠身應“是”，帶著一眾繡娘離開，前廳裏還剩下幾個小二與繡娘，一臉期待地等著顧念秋封官。
可顧念秋對眼前這些人的能力並不清楚，打算過段時間再做安排，便打發他們去幹活。
顧念秋讓季春寫了一份告示貼在門口，宣布布莊正是關門歇業，半個月後重新開張。
知道這間鋪子背後東家的都覺著奇怪，布莊經營好好的，為什麽關門歇業啊？難道是季大人仕途不穩？連累布莊也開不下去了？
外頭天光幾盡昏暗，兩人踏上回季府的馬車，坐到舒適的馬車裏，疲憊感如期而至，顧念秋昏昏欲睡。
見顧念秋困倦，季春道：“累了便閉眼小憩一會，有我守在身邊，不會出現什麽危險。”
“那行，我要是睡熟了，下車時記得叫醒我。”顧念秋合上沈重的眼簾，很快進入夢鄉，馬車顛簸，她身子一歪栽向季春懷裏。
季春擡手接住顧念秋，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腿上，擡手將她額前碎發別到而後，垂眸看著顧念秋那張睡顏，面龐露出甜如蜜糖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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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季春憂心忡忡的樣子，顧念秋湊過來，關切地詢問：“哥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季春放下揉眉心的手，語氣平靜道：“沒什麽，可能是昨晚沒睡好，有些頭疼而已。”
這些全是安慰顧念秋的話，實際上，是季春擔憂季寧從布莊回去，過不了多久，他那自以為是的叔叔便會找上門來，到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。
這些潛在隱患顧念秋不知道，此時她心裏美滋滋的，滿腹自豪感，高高興興地讓店小二把繡娘都叫到廳堂裏來。
劉家旺一路小跑來到後院，站在院子裏高喊：“姐姐們都出來了，新東家在前廳等著咱們呢。”
繡娘們停下手中針線，擡眼看向窗外，然而後院與前廳隔著幾道磚墻，也看不到什麽，只能收回目光，一起皺眉。
似她們這般靠手藝吃飯的，並不想在人際關系上浪費過多時間，可如今換了新東家，即使不情願也要過去打個照面，繡娘們放下手中針線，起身趕往前廳。
繡娘們一路都在思忖一個問題，這間鋪子背後的東家是當朝首輔季大人，憑借季大人手中權勢，怎麽連一間鋪子都保不住？當他們看到新東家是一位姑娘時，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緒立刻得到緩解，像她們這樣的婦道人家，能與女人打交道最好不過了。
十幾個繡娘站成一排，看上去還挺壯觀。
顧念秋澄澈的眼底掠起一抹笑意，眸光深邃且帶著一絲驚喜。
見到季春在場，繡娘們大氣不敢出，低垂眼眸不敢擡起，俯身行禮，齊聲道：“民女見過季大人。”
“起身吧。”季春目光緩緩掃過這些繡娘，沈聲道：“這位是你們的新東家顧小姐，從今以後，這間鋪子全權由她打理，你們需配合著些，莫要為難。”
上頭訓話，下人即使有意見也不敢亂發言，齊聲回道：“謹遵季大人吩咐。”
趁季春訓話的功夫，顧念秋從背包裏拿出畫稿，把包擱在一旁，從椅子上起身，走到下人面前，面容帶笑道：“大家皆是女人，你們就把我當成自家妹妹一樣看待，不必拘著。”
稍稍安撫眾人心緒後接著道：“想必大家皆知咱們這間布莊不賺錢，這麽好的地段放一樁不賺錢的買賣，終究是不長久的。所以我和季大人商量，用這間鋪子經營旁的生意，大家不必擔心收入問題，我保證大家每個月賺到的錢只會比現在多，而不會比現在少。”
說到此處，繡娘與小二一臉錯愕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，好像用目光交流著什麽，而這件事情好像嚴重不符合事實，她們才會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。
“有什麽問題嗎？”顧念秋道：“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，不要憋在心裏，這樣不利於心理健康。”
繡娘們沈默。有些話他們不敢亂說，有些人也不能得罪，他們害怕遭到報覆。
顧念秋看向季春，季春給了她一個“稍安勿躁”的眼神，對眾人道：“讓你們說你們如實說便是，若有所隱瞞，到時候你們也要受到牽連，還不如現在把自己摘幹凈。”
聽季春這般說，有膽子小的婦人突然出聲：“顧小姐，有句話您說錯了，這間鋪子並不是不賺錢，而是很賺錢。”
“哦？”顧念秋眸光放亮，“說來聽聽。”
“是。”繡娘雙手交叉置於腰前，微微欠身，眉眼低垂，不敢直視顧念秋的眼睛，禮儀得當，給足了顧念秋尊重。
顧念秋肆無忌憚打量著繡娘。
此人年歲三十有餘，梳著精簡幹練的婦人髻，發髻間並無珠光寶翠，只簪了一根銀釵，身著絳紫色羅裙，領口與袖口繡著比較繁覆的紋理，看起來沈穩內斂，不似信口開河之人。
且聽繡娘道：“我們每日五更便從家中趕來，掌燈打繡樣，從早忙到晚，是最能感受到布莊生意紅火的，怎會不賺錢呢？”
語畢，繡娘擡眉瞅了顧念秋一眼，想看看顧念秋什麽表情，本以為顧念秋會生氣，可她卻看到顧小姐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。
顧念秋一直懷疑季寧中飽私囊，卻苦於沒有證據，才跟她打言語官司，此時證據自己跳出來了，這可真是一個驚喜。
她回首看向椅子上的季春，想看看季春如何看待此事。
季寧畢竟是季春堂弟，不好趕盡殺絕，這樣做會讓季春背上不仁不義的名聲，她要小心謹慎，征得季春的同意。
對於季寧的所作所為，季春心裏早有猜測，只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季寧坑他，可話說回來，即便掌握了證據又能如何呢？他能處置季寧嗎？那可是他堂弟，身後有叔父護著，動也動不了。
實際上有沒有結果都是一樣的，與其撕破臉，還不如隱忍，維持著表面關系，是以季春選擇沈默。
半晌沒見季春出聲，顧念秋接受了這個無言的回答，轉頭對提出疑問的繡娘道：“此事我與季大人知道了，我們會看著處理的。”
她臨時調整了方案，道：“這間鋪子確實要增添一些新項目，制衣這一項暫時保留，不過有所調整，對你們產生的影響不大，要說有影響，那也是讓你們收入增加，你們要學會適應新規則，新制度。”
新東家一番說辭太過深奧，有些用詞他們從未聽過，聽得一頭霧水，唯一讓他們覺得安心的，便是新東家承諾，會讓他們多賺錢，多賺錢他們自然是願意的，所以也沒有人提反對意見，大家在安撫聲中默默接受了新東家的存在。
顧念秋對此很滿意，任命敢於說真話的那個繡娘為“繡房掌事”，管理其他繡娘與繡房事物，每個月漲三兩銀子月錢。
繡娘名叫李黛珊，家中有五個半大小子，丈夫前些年上戰場死裏逃生，卻落下終身殘疾，無法賺錢養家，現在一家老小全靠她做繡娘養著，聽說有錢賺，李黛珊興奮地應承下來，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。
顧念秋把手裏畫稿遞給李黛珊，吩咐道：“你安排一下，按照這上頭畫的樣式，每一個款式制作一套出來。”
“謹遵顧小姐吩咐。”李黛珊接過畫稿，垂眸一瞧，驚得嘴巴微張。粗糙的白紙上畫工精細，不僅有衣服樣式，還貼心地畫上了穿著衣服的人，畫中人栩栩如生，欲從畫裏走出來一般。
見李黛珊這副表情，其他人投來好奇的目光，瞟見紙上那五顏六色的圖樣，眼底閃過一抹驚艷。
這畫可是出自顧小姐之手？畫技比大街上賣字畫的文人墨客還要好。姑娘不僅容貌出挑，才華出眾，怪不得能得季大人青眼。
一時間，所有人再看顧念秋時，目光便帶了幾分敬重，不敢因為她是女子而輕看。
瞟見眾人一臉驚詫，顧念秋問道：“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眾人紛紛搖頭。
李黛珊滿臉堆笑誇讚道：“我們是驚嘆姑娘畫工精湛，流落民間著實可惜了，似姑娘這般妙人，就該待在皇宮裏，受萬人敬仰與朝拜，享盡世間榮華富貴。”
顧念秋想也沒想，回道：“宮妃是一個約束性極強的職業，還是算了吧，那份榮華不要也罷，我可不想像困獸一樣，在一個大牢籠裏生活一輩子，擁有自由才是最好的享受。”
聽聞繡娘誇讚顧念秋，季春朝李黛珊招手：“把那些畫紙拿過來，本官瞧瞧。”
李黛珊擡眉瞅了顧念秋一眼，見顧念秋沒有阻止的意思，適才來到季春面前，雙手捧著畫稿，獻寶似的遞到季春面前，恭謹道：“請季大人過目。”
季春接過畫稿，眼簾低垂，瞬間被紙上那栩栩如生的人物所驚艷。這種繪畫手法可真是奇特，有一種融入現實的真實感，惟妙惟肖。
他擡眼看向顧念秋，問道：“這是你畫的？”
顧念秋點點頭，輕“嗯”一聲。
季春再次垂眸，把手上所有畫稿都翻看一遍，讚嘆道：“這般畫技，怕是舉國無雙。”
收到季春的誇讚，顧念秋覺得當之無愧，下巴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，嬌俏面龐洋溢著驕傲與自信。
季春把畫稿還給李黛珊，她接過畫稿，退到一旁。
一段小插曲結束，顧念秋對李黛珊道：“你們先下去吧，抓緊時間把所有樣式都做一套出來，半個月後要用。”
李黛珊欠身應“是”，帶著一眾繡娘離開，前廳裏還剩下幾個小二與繡娘，一臉期待地等著顧念秋封官。
可顧念秋對眼前這些人的能力並不清楚，打算過段時間再做安排，便打發他們去幹活。
顧念秋讓季春寫了一份告示貼在門口，宣布布莊正是關門歇業，半個月後重新開張。
知道這間鋪子背後東家的都覺著奇怪，布莊經營好好的，為什麽關門歇業啊？難道是季大人仕途不穩？連累布莊也開不下去了？
外頭天光幾盡昏暗，兩人踏上回季府的馬車，坐到舒適的馬車裏，疲憊感如期而至，顧念秋昏昏欲睡。
見顧念秋困倦，季春道：“累了便閉眼小憩一會，有我守在身邊，不會出現什麽危險。”
“那行，我要是睡熟了，下車時記得叫醒我。”顧念秋合上沈重的眼簾，很快進入夢鄉，馬車顛簸，她身子一歪栽向季春懷裏。
季春擡手接住顧念秋，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腿上，擡手將她額前碎發別到而後，垂眸看著顧念秋那張睡顏，面龐露出甜如蜜糖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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